茶酒

一见钟情是爱情的唯一方式

《狮与天狼》——送给《二十一夜》

*全是私设


“二十一夜,不是二十一天,因为人们只有在夜晚才能看到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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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在霍格沃茨念书时,遇到过一对很有意思的兄弟。


他们两个都是黑头发,薄嘴唇。高高瘦瘦,受女生追捧。


但他们也恰好互相对立。我说不清楚这种对立到底是指固有的学院观念,还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令人惧于解读的东西。


在霍格沃茨就读的七年里,唯有塔顶的天文课知识在我看来极为浅显。每个午夜时分站在天文塔上学到的那点东西,好像还不如国内那帮老顽童整天神神秘秘念叨着“三百六十一夜,每夜都不同”的星宫论。


或许正是因为拉文克劳的“书呆子精神”与这不够谱的授课,天文学成了我心中最遥远、也最具挑战性的学科。


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他们——那对有趣的亲兄弟——也是一对“星星”。


我曾有幸从雷古勒斯那里得知,布莱克家族是一个崇尚天文星宫的家族。他们家中的每一个人皆以星宿的名字来命名。Regulus,就是狮子座α星。而他那个名叫西里斯的哥哥,就是一颗天狼星。每当天狼星和太阳一起升起时,就是夏季。而古希腊人认为,天狼星的光和太阳光合在一起,即是夏季酷热难当的原因。在这种时候,就只有发疯的狗才会选择在炽热的大地上跑来跑去,因此天狼星也被称为“犬星”。


西里斯·布莱克,


在我认识他之前,他就同透明的空气一样没什么分别。我从未知道霍格沃茨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能迷倒万千迷途青少年,这其中或许还有一票狂热的男性。


可但凡认识他的人,一定要感叹一句,他就该是那个Sirius。大狗会在盛阳之下暴走,寒冬酷暑皆无一能撼动他风流不羁的脾性。若一定要让大犬座α星具象化,从那时到如今,除了他我依旧想不到还有什么人可以胜任此位。


而张扬又自大的天狼星,最常干的事情就是以言语欺侮他的可怜弟弟雷古勒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希望”还可以含带贬义,就是在这个不负责任的兄长的话里。不过我的文字理解能力应该也不是很好,总之当时我一直没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被吊着嗓子叫成是“家族希望”的雷古勒斯总是缄默于这个在我看来有些诡异的话题。令人意外的是,西里斯也会在趁过一时之快后迅速陷入默然的状态。


我这才对于这对兄弟的字典里的“希望”有个模糊又朦胧的解释。绝不是我们常人理解的那个意思,是打着布莱克兄弟标签的独家诠述。


正式认识西里斯,还是因为我在满月那晚不巧撞见了他的狼人伙伴变身的全过程。有些羞于承认的是,当时我抖得路都走不稳,跑了三两步就磕到了石块,狼狈地翻下了打人柳边上的那段小山坡。那个狼人呲着牙弓着背伏身慢步到我面前时,我急得把我在国内学的魔咒全给念了出来(中国对于这些咒语的研究真的很有一套)。我不知道是哪个起了作用,总之最后是以他悲鸣、挣扎着变回了人形而告终。


姗姗来迟的布莱克和他的好伙伴詹姆斯那时显然是把我当成了敌人,他用那对犬齿把我的左臂啃出来两个血窟窿的痛楚我到现在还记得。但在之后为了赎罪,他同意教我阿尼马格斯的变形技巧。遗憾的是,我至今也未能学会。


雷古勒斯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只是笑了我,说他的哥哥就是那样的人,别指望他。我想他指的是布莱克无拘无束的风流一面,做老师也没三分定性——我从来都无法在雷古勒斯的身上找到什么对兄长的恶劣敌意,因此我更加无法理解西里斯常常的恶言相向。


但这个疑惑也很快就被解答了,在又一个于黑湖边仰视星空而发呆的夜晚。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样的西里斯:简单,而不是耀眼得无法接近——我们看天上橙红色的太阳,颜色深而强烈。看完后低头,又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实则是那强光太过耀眼,能直接透过我们的躯壳把深处的灵魂也贯穿。西里斯在平时就是这样的存在。即使他对此毫不在意,我们也知道他的体内每时每刻都有那样的色彩在血液中翻腾。


可那晚他就只是坐在那里,好像体内的巨大火球已经完全熔刻进每一截骨骼,消失殆尽,剩下的就只有一具还留有那样炽热余温的躯壳。


他说布莱克家族的人世代都以星宿名称来命名,因此族谱上总能看见许多重名的人。他说完这话还斜睨了我一眼,我当下就了然一定是他已经知道雷古勒斯对我说过这些事了。然后他便又接着说,他自己不满“天狼星”与三个先祖重名,所以一直不喜欢Sirius。接下去他还一直说了布莱克家族的人都具有着怎样的危险与疯狂,布莱克家族是多么墨守成规作茧自缚,以及……


没有后面了。我当时一直以为他还有话要说,但却迟迟没有。于是我问他:名字相同在你们家族里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你说不定也会被以一种你从未想到过的方式所记住。但他只是冷笑一声,嘲讽我简直和他的弟弟一模一样。


Sirius是除太阳之外最亮的恒星,而西里斯·布莱克是从来都不会甘于黯淡的格兰芬多。即使有重名的星星,最灼眼的也永远都只会有那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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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古勒斯的葬礼根本没人参加。只有我们,一方小小的墓碑,和一具空荡荡的棺材。


那次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西里斯。他相比于毕业时显得更加成熟,也被岁月洗礼得更加憔悴。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受邀来此,但据他说是因为我与雷古勒斯的友好关系。


我当时悲痛与惊异参半,太过突然的消息让我总是不禁去揣测雷古勒斯的死因。但这个疑问在我去到葬礼后,也一直没能开口向西里斯问出来。现在我回想起来,又异常庆幸我当初的嗫喏。葬礼那天是个雨天,西里斯一把黑伞在一片氤氲之中格外显眼。我那时刚好已完成了葬礼的所有流程,准备提起我的公文包向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告辞,但他却用那把黑伞将我拦了下来。


虽然不太好意思,但西里斯的确比我要高将近一个头。因此如果只是平视的话,我只能看到他暗棕色的衬衫领口。我看见他用他那只骨节分明的苍白左手从西装胸袋内掏出一个圆形的东西,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扯着锈金色的链子将挂坠“啪”的一声展现于我眼前——那是一块怀表。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这个给我看。雨越下越大,伞的边缘倾注下的雨水逐渐连成一圈透明的水帘。我知道我还罩着西装外套的后背已经快要湿透了,但我却无法移开目光。


Regulus,狮子座α星,在全天空最明亮的恒星中排行第二十一。不如天狼星那么耀眼,也不够美态,但却永远在偏远的一块夜空中守候着同样的自由与希望。表盖照片上的少年有一对与兄长如出一辙的浅蟹灰色双眼,只不过西里斯的眼尾线利落干净,眼神一直都是那样锋芒毕露;而雷古勒斯的睫毛总是微翘着敛在眼前,那对瞳孔晕着两片温柔的秋夜。


表盘上的雷古勒斯星静静闪烁着,那是一种比钻石还要恒久的光芒。二十一夜,不是二十一天,因为人们只有在夜晚才能看到星星,Regulus只在至暗时刻发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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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说过,我此后再也没见过西里斯了。这对有趣的兄弟的故事该讲完了。啊,你说感觉他们真的很像两颗星星吗?哈……或许是这样的。但我实在不太喜欢这对星星。总在最漆黑的地方祈求最耀眼的光明,这只会灼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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